學齡寶寶睡前故事

來源:時代範 1.64W

騎着白馬的風

學齡寶寶睡前故事

風是一個男孩,他也有媽媽,媽媽力氣很大,脾氣暴躁,騎着一匹灰馬在北方,他騎着一匹白馬在南方。

風是個調皮的男孩,喜歡惡作劇,把塑料袋吹得滿天打轉,把開得正好的海棠吹落一地,把老梧桐樹一夜之間統統吹成禿瓢,把街上的路人吹得滿地找帽子,如果你撿帽子的時候側耳傾聽,就能聽見風在你的頭頂咯咯亂笑呢。

風注意到一個只穿紅衣服的女孩,她好像運氣很不好。風只是吹掉了二樓的一個小花盆,她走在樓下,頭就被花盆砸了個大包。還有一次,風只是吹掉了她的紅帽子,她撿帽子的時候跑到馬路中間,被車撞了。她的腿骨折了,躺在醫院裏不能動彈。風很內疚,覺得是自己的調皮傷害了她,就經常趴在醫院的窗外看望她。

女孩一個人待在病房裏很孤單,風騎着白馬在窗外打轉,變換着花樣給她吹來很多東西,呼呼——一條大褲衩吹過來,又飄走了,呼呼——一隻可憐的小肥鳥被吹得撞在了玻璃上,滾落到地上去了,呼呼呼——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爺爺竟然都被吹到了窗户外,在半空張大嘴啊啊叫着揮舞着雙手。女孩躺在牀上咯咯亂笑,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了。

風把窗玻璃吹得咔嗒咔嗒直響,女孩的心變成了一隻亟需破籠而出的鳥,她啪的一下推開窗,想要沿着外牆的水管往下爬,可是她的腿傷沒完全好,一陣尖鋭的刺痛讓她沒有踩穩,直接從窗台上跌了下去。這一次,是五層高的樓房……女孩像一片紅葉,在半空旋轉着,墜落着,她的小臉已經嚇得如同白紙一樣,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運,順從的閉上了眼睛……風急壞了,驅馳着白馬呼嘯而來,在女孩迎接死亡的那一剎那,接住了她。

女孩坐在風的身後,雙手環抱着風沒有温度的身體,他的白色長袍鼓鼓的,寬大的廣袖輕拂在女孩的臉上。白馬帶着兩人在天空疾馳,地上的落葉在低處盤旋着,捲起更多的落葉,開始升高,升高,直到變成一股旋風,從灰褐色的屋頂越過,呼啦啦——天空的雲朵被馬蹄踏出滾滾潔白的煙塵,呼啦啦——長江邊的芒草在他們經過時湧起洶湧的白色的波浪。女孩的笑聲如同風鈴草一般清亮,讓風的心感到一陣陣酥酥的癢——駕!他輕喝一聲,驅策着白馬跑得更歡快了些。

就在這時,風的媽媽騎着灰馬從北方趕來了,她的怒氣給天與地刮來了刺骨的寒意。烏雲如同灰色的山石一樣在天空中翻滾着,狂烈的北風像要撕裂一切似的咆哮着。女孩凍得瑟瑟發抖,整個人蒼白得如同薄薄的紙偶,風朝身後望去,她紅櫻桃般的小嘴脣已經變成了烏黑色。不好!我會再次害了她!風駕着白馬,在烏雲中敏捷的左躲右閃,逃離着媽媽的怒吼和追趕,終於用一道輕柔的南風將女孩放回了家門口。

可是女孩回去之後,得了很重的病,高燒不退,昏迷不醒,藥食無效。這真是個運氣不好的女孩啊。也許她註定多災多難,活不長。周圍的人們唏噓不已。

那幾天,人們聽見屋外的風聲有些嗚咽。風在很多個夜晚拍打着女孩家的窗户,試圖喚醒她,可是他發現,女孩的靈魂好像已經不在家裏了。冬至的那一天夜裏,烏雲蔽日,江水激盪,一道銀白的光亮出現在無邊無際的芒草地間,風知道,是陰界與陽界的邊界之門要開了。

灰白色的芒草無聲的向兩邊彎腰,自動開出一條通往銀光的小徑,半夢半醒的人們排着整齊的隊列,安靜的行走在這條小徑上,每個人的手裏都託着一隻白色的小蠟燭。邊界之門緩緩的開了,能看見猩紅色的曼殊沙華漫山遍野的盛開在另一邊的世界。風很快就在人羣中發現了紅衣女孩,她也小心翼翼的託着蠟燭,虔誠着望向那一片幽深的紅色。

風遲疑着,雙脣緊閉,騎在白馬上來回的打轉。呼啦啦啦,芒草叢間忽然驚起一羣野雁,擊打着羽翅直衝天際,風也在同一個時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衝下去,撲進人羣,一把將紅衣女孩劫掠到了馬上,白馬一聲尖利的嘶鳴,帶着他們直衝雲霄。女孩的蠟燭掉落在芒草間,小火光頃刻不見。

彷彿心有靈犀般,媽媽一頭長長的亂髮,騎着那匹灰馬,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南方而來,所到之處,天地一片煙塵滾滾。整個世界如同被一大羣狂亂的野馬佔據了,它們馬不停蹄的奔跑着,翻滾着,發出焦灼的咆哮聲。可是來不及了!一道驚人的閃電撕開了天際,重重的劈打在白馬和風的身上,白馬一聲痛楚的哀鳴,從雲端疾速墜落下來。媽媽的口中,也發出了大雁一般的悽哀尖叫,她飛撲過去,接住了被擊得奄奄一息的兒子,當然,還有兒子的手始終攥住不放的紅衣女孩。

閃電之後,緊跟着的是開天闢地般的驚雷。而此時此刻,陰與陽的邊界之門已經緩緩的關閉了。瓢潑大雨終於落了下來。

北風南下,南方迎來了一場氣温的陡降,紅衣女孩高燒不退的身體也奇蹟般的降温了。天空像漏了個大洞一樣,一連下了一個月的大雨。雨停的時候,女孩的小臉已經紅撲撲的,可以穿着紅色的羽絨服出去曬太陽了。

這個冬天很奇怪,一直不再有風。女孩卻從此成為了一個幸運的女孩。她再也沒有受過傷,得到了很多的愛,一生都很順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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